澳門是一座特殊的小城,它有威尼斯人、新葡京氣勢嚣張的金碧輝煌,也有老城區普通人家的斑駁老舊,彼此互不相礙。就是這樣一座小城,給我們留下了一段難忘的快樂學習時光。2011年2月至12月。
【學習篇】
來澳門的目的是學習。雖然來之前有一些葡語基礎,可由于那是跟一位巴西老師學的,很多具體的發音規則很難掌握。就好比你随便問一個中國人“a o e這幾個韻母,發音部位、發音方法是什麼?嘴唇圓展程度、舌頭應該放在哪裡?”就算是普通話一甲的央視主播,隻要不是從事語言學的,都未必答得出來。
而這一次的學習,除了兩位葡萄牙老師之外,還有一位中國老師,北外葡語專業畢業,一位年輕優秀的美女。在她的教導下就知道了各種難發的音節到底應該通過什麼樣的方法發出來,而不再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一味模仿。雖是這麼說,可葡語的發音那叫一個難啊!有時候練得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下來。不過也就是在這樣的學習中,懂得了很多發音以外的道理。
學習P、B這一對輔音時,老師說:“P是清音,聲帶不顫動;B是濁音,聲帶顫動。”天,這個清濁的區别對于葡國人來說輕而易舉,而對我們來說特别難,聽辨起來怎麼都覺得這倆音都是[b]。中國人大多是發清輔音P[b]容易,而濁音難。老師要我發濁音,我隻好老實交代:“我還沒有練會濁音。”老師一笑:“怎麼會,你剛剛發的就是很好的濁音。”後來才總結出來,我的發音部位比較靠經喉嚨,所以對于一般人很難發的濁輔音我倒是輕而易舉可以發出來。原來,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會做,而是很多時候對自己缺乏了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具備完成一件事的能力。班上另一位男生也是如此,搞得後來每次練習濁音老師就說:“除了Raquel和Martim,其他同學發濁輔音時如果覺得很輕松,那都是錯的。”
其它諸如口雙重元音、鼻雙重元音、lh、nh等糾結的音都不用說了,光一個顫音R,就叫一個天昏地暗啊。為什麼舌頭不用勁它就能自己動起來?R真是一個恐怖的字母,出現在單詞中時分單顫音和多顫音,多顫音又分大舌音和小舌音。當初我選葡語名的時候偏偏選了個以R開頭的Raquel!那幾天課間班上總是飄着各種不标準的“Raquel~Raquel~”大家都在用我的名字練習大舌音呢!還有一次學校給我們舉行開學典禮,結束之後有一位葡萄牙記者要采訪學生,問我的名字,我很艱難地發出“Raquel”,她說:“啊!我也叫Raquel!”她的發音那叫一個标準啊,葡國人舌頭的顫動真是叫人嫉妒!
現在想起那段練習大舌音的日子,都感到腦皮一陣發麻,那幾天,每天下午下課,我和MT、HF都會去附近的一個廣場邊鍛煉身體邊練習發音:
就是這個廣場,宋玉生。我在這裡對着那個噴泉練習大舌音,每次都是練得腮幫子疼、大腦缺氧。有一次練得頭暈的時候暴雨突降,我們直奔回學校,然後就發現R這個音已經會發一點了。
我想等我離開澳門,這個廣場是我永生不會忘記的地方之一。
【生活篇】
我們很喜歡澳門的生活。除了學習之外,我們還經常參加這裡的文化活動。
2011年葡韻嘉年華活動,我們代表内地學生參加了土風舞的表演。很喜歡這種奔放愉快的舞蹈,感受生命的美。學校帶我們參觀葡萄牙駐澳門領事館,我們參加學校承辦的土生葡人/對外漢語教師教學觀摩探讨會。在澳門理工舉辦的内地葡語班開課典禮上,澳門當地一家報社來采訪,澳門理工推薦了我們來自湖大的五名學子作為代表作為采訪對象。次日,澳門大街小巷的報紙上出現了印有我們照片的“攜手葡語國家,共書中葡文化”的專題報道。我們很驕傲,我們在澳門也為母校争了光。
【休閑篇】
澳門理工不大,但除卻圖書館之外,還有一不小的書店,裡面琳琅滿目擺滿了各種書籍、文具及紀念品。
以前在内地,葡語書籍真是一書難求。去年夏天,在北京的王府井書店的外文工具書一區,我走過了一大排英、日、韓、法工具書書架之後,終于找到一個“其它語種”的書架,在這個書架某一個角落,終于找到一本很小的葡語詞典。當時摸着它,仿佛撫摸着一件絕世珍寶。
而現在,IPM這個書店裡,葡語詞典、語法研究一本接一本。我想,就是沖着這些葡語資料,我也來對了這個地方。
周末書店裡沒什麼人,但是一位在店中安詳讀書的老人将這裡點綴成最美麗的地方。我的夢中也出現過這樣的場景,等我白發蒼蒼成為一位老媪時,也要這樣在午後的斜陽下,捧一本心愛的書,翻開她,就像翻開自己的快樂。那種感覺,甯靜而心安。